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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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 睛(小说) 山顶渐渐地凄冷下来。刺耳的笑声和杂乱的人群一齐消失在山脚的拐弯处。 我等待着。等待着所有的人下山去,钻进山下那辆大轿车。 我的面前是悬崖,我跳下去,去寻找丢失的一切…… 我的腹中动了一下。那是一个不幸的生命,是一个短命的孩子…… 一股轻烟漫过来。 ……我在烧纸——我和他几年的通信全部烧掉了。他的脚狠狠地踢中我的腹部…… 有人在哭,三个女人。 ……那该是自己。我倒在地上,看那些信在一瞬间化为黑灰,然后,如同黑色的蝴蝶,腾空而起,在屋子里任意自由地飘荡,象幽灵…… 我站起来。我的身后站着一个老女人和两个年轻的姑娘。 “……你们看,那座山叫南山。看见了吗?对,对。山上有好多的柿子树,树上长了好多柿子……”那老人指着南面。 两个姑娘答应了。 我向南山望去。山上根本没有几棵柿子树,更没有多少果实,看不到一点红色。 “……尖塔下就是烈士陵园……” 我看到那个尖塔了。顺塔往下又找到了该是烈士陵园的地方。 “看到了吗?”老人问。 两个姑娘又答应了。 忽地,老人的声音颤抖了: “那儿埋着你的爷爷……” “爷爷在那儿牺牲的?……”两个姑娘问。 老人的身体一抖,慢慢弯下腰去,摸索着坐在一块石头上。许久,她的手突然指向我的脚下的悬崖: “这儿,就是这儿!” 我的心头一震:在这儿?这儿牺牲过烈士?这儿是我的呀! 许久。许久地沉默。 山下。仅有的一辆轿车又在鸣叫了。 “走。咱们回去。”老人转过身来,似乎望见了我。然而,那一双眼却没有光泽,象是两眼干涸了的泉。 一个盲人。 我的脑海响起雷鸣。 山脚下有人在呼唤: “喂——还有没下山的吗——?最后一班车——就要走——了——” (1994.10.30.发于天津劳动保护报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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